让你多亏欠我一点，你应该就不会离开的那么快了吧。

-----正文-----

01.

捡到怀瑜的那一天是民国四年的大寒。

我推开庙门时，外面的雪已经有两层台阶厚了。裹着怀瑜的襁褓就摆在台阶旁，上面有了薄薄的一层雪，看起来已经在这儿呆了一些时候。塞满了芦花絮的襁褓只能勉强御寒，襁褓里的孩子脸已经冻得青紫，不哭不闹，也不知是天性如此还是已经没有哭闹的力气了。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是静静得看着我，让我恍惚间有种在佛前诵经时被注视的感觉。

我抱着他跑到正殿里找师父。说是正殿，不过是庙里几间破房里唯一能挡风不漏雨的屋子，里面摆着释迦摩尼，佛像后面藏着一摞一摞的经书，累起来有几个我那么高。

师父正在擦须弥座，听到我跑进来的声音眼皮子都没抬，“怎么了怀玖，天这么冷，你这跑进跑出可别又喘上了。”

“师父……师父您瞧！外面有个孩子！”

我把襁褓递给师父。师父也不会抱孩子，别别扭扭地接过去，也不知是磕碰到那孩子哪儿了，咿咿呀呀了几声又是不说话了，也不看师父，只是盯着后面的佛像瞧。

“外头兵荒马乱的，或许是哪个妇人无力抚养了才把他放庙门口。”师父叹了口气，看了看怀中的孩子，又看了看我，“看上去是个有佛缘的，怀玖，你匀他一口米浆喝，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造化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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