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心会堂一夜之后，鄢荣章命很大，手脚健全地住进医院。周长山去看望他时，比从前光明正大得多，走正门穿过走廊大厅，守卫的小警察还要向他立正敬礼。

他在后辈的问好声里推开病房门，鄢荣章正好醒着，靠在床头看当日报纸。看见周长山走进来，他立刻放下报纸在床头柜上，笑眼问他：“怎么样，感觉很新鲜？”

周长山不着急回答问题，走到他床边拉过陪护凳子坐下，耸了耸肩：“一般般。不过从山哥变成警官。”

他侧过头，看见鄢荣章病床床头快被果篮花束淹没，问他：“你不是说你快落跑？还有这种风光。幸亏我路上懒得买，买来也没地放。”

“表面风光而已，陈家要清算的太多，留我一口气浑水摸鱼，最迟也得后天走。不过你不一样了，警界新秀。你要是愿意送我花果，我带回家供起来。”

“假腔假调。”周长山哼笑一声，对鄢荣章不置可否。他今天是无事到此，懒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，就可以很干脆止住话头，视线顺着鄢荣章一只手看向他手底下半面报纸。这几天新闻界有很多劲爆标题可以取，“警方与犯罪分子火并伤亡惨重”，“特大犯罪集团落网”，“侦破跨国人口走私集团”。周长山现在身份被特殊保护，这些新闻里都没有他事，仿佛那天晚上他是在家睡觉，死生遭遇都是噩梦一场。

见他没有再开口，鄢荣章索性张开手盖住报纸上白纸黑字，哄他说：“你难得来我这里一次，一来还要盯着报纸发呆。上面没有新鲜事啊，不如多看我几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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