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谋划

-----正文-----

不久后，完颜亮被召回上京，任同判大宗正事。离任的前一天，完颜亮特意去他家去找他。

“我有机会必会活动你入朝，你要等着我。”

“下官倒是可以等着留守，只不过召下官入朝之事，这可不好说啊。”萧裕打趣道。

“一定会的，你相信我。我发誓必不负君，请你也一定等着我。”

萧裕不常发誓，但他也不相信任何人的誓言。第二天，留守府众官吏与猛安谋克们都去出城去送完颜亮，萧裕也在其中。他无谓地听着众人纷纷送上恭维话，却内心有些希望完颜亮背弃诺言，希望自己像那些与他有私情的女子一样被彻底忘记。他希望一切就这样结束，此后死生不必再相见。他不愿忘却自己的回忆，但是一切只是回忆就可以了。他在众人之中，望着官道扬起尘土，完颜亮和他随从们的影子一点点变小，直到再也看不见，只见草原上金色的毛茛和紫色的鸢尾盛放。

完颜亮离开后的半年间，萧裕过得格外轻松，甚至由于众人知道他确有后台，他担心的秋后算账的事情也没有发生。他现在只是有时候觉得闲得有点难受，心里面有点空，过去三年来的种种，在如今都仿佛是一场发热时做的梦。虽然有时候也会时不时想起之后只得长叹，但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，似乎也是不错。但完颜亮确实没有忘记他的承诺，十一月时进尚书左丞，马上就活动调萧裕入朝做兵部侍郎。他终于像他自己谋划的那样，搭上了关系入朝为官，此后他家在中京也算得朝中有人了。家人颇为高兴，耶律夫人好像也忘了此前的担忧，萧裕却隐隐觉得，自己并未在战场拼杀，似乎什么都没有付出就得到了如此的回报，日后必会以百倍的代价偿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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