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不为己，天诛地灭

-----正文-----

严锺训话音落，屋外狂风乍起。

苍翠的乔木疯狂摇晃着树冠，细碎的叶片簌簌落下，敲打在玻璃窗上。那风撞得窗户“哐哐”作响，又从窗缝间丝丝缕缕地漏进来，撩动严锺训的长衫下摆，撩起宗悯额前的碎发。

恰如平静的水面上掀起千层涟漪。不过须臾之间，两人就似已经交手了无数回，并相互牵绊着，一同沉入海底。

直到碎叶都打着旋，缓缓飘落下去，那风才伴随着宗悯眼中的漩涡一起，无声地隐匿了，最后消散于无形中。

良久的静默过后，宗悯终于一咬牙，侧身扒着栏杆探出头去。

“说罢，你到底有什么条件——”他的声音自上空传来。

严锺训抬起头来，只能看见他逆着光，居高临下站在一侧悬空的走廊上，神情却都被掩藏在阴影当中，无从探寻。

费了那么多口舌才换来宗悯松口，严锺训本该松一口气的。不知为何，他现下竟连笑都无力敷衍了。

“我的条件不多。头一件，你手上的买卖都得厘清了来。少打阴损的主意，少发战争财！”这一回，二人谈话的地点又换到了书房里来。严锺训反客为主，霸道地占据了书桌后的皮椅。

但只这第一样要求，就触到宗悯的要紧处了。

“呵——”他手里夹着烟，半坐在书桌上，斜眼看着严锺训，重重冷嗤一声，“政府里那帮人，手比我脏的都大有人在！就你严司令高风亮节，眼里揉不下沙子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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